我在寧靜中的瘋狂。

興許是一句話、一個不經意的動作、一個不經意的想法，

在不知不覺中，累積，形成一種慣性。

貓坐在書桌前，沉思。

貓不喜歡複雜、不喜歡沉悶、不喜歡拘束，他厭惡他人的

目光，他不曾敞開心過...

貓是單純的，因為單純，所以產生一種無意識...

*    *    *

咖啡廳裡，我與貓相視對坐。

我的面前放著一本筆記本，我說：這有什麼好煩的？傾吐

心事嗎？呵呵...

貓攪動咖啡杯裡的奶泡，他的神情若有所思。我說的話他

應該沒在聽。

貓嘆口氣，他看我，不，是凝望。

我不去理會他的眼神，即使是我一眼就能看透的眼神，我

只是看著手中的筆。

貓說：你知道的，我討厭煩，這種事...真的很煩，所以

我才找你說，這就是傾吐心事啊。

我聳聳肩，喝了一口拿鐵，我說：是嗎？...好吧，我不

裝了，反正筆記本都拿出來了，說吧，你在厭惡什麼？

我是說...煩人的事。

貓一臉睏倦，看他這樣，我心想，八成又會變成那樣吧。

誰叫這家咖啡廳的情調會這麼舒服，好想讓時間暫停啊。

貓喝了一大口的卡布奇諾，他的眼神迷茫，卻形成一種

旋渦，慵懶的旋渦，彷彿要將我給吸進去，我努力抗拒。

貓打了個哈欠，他說：我變了嗎？

貓丟了一個毫無頭緒的問題給我。行為卻不是我想的那樣。

我遲疑一會，說：....沒吧。怎麼？

貓搖搖頭，接著，將半杯的卡布奇諾喝完，然後他點了

續杯。

我看著貓，時間彷彿靜止了，只留下無言的答案給我。

*    *    *

豁達，卻墮落。

貓假裝不在乎，貓假裝一切都沒變，貓假裝很好，過得

很好，自己好，真的就像原本的自己一樣，那樣的好？

貓輕笑一聲，這是欺騙，是愚蠢的行為，也是逃避。

貓說：沒想到我真的墮落，以前是差點，現在是真的，

呵...可笑的無謂。

貓想憤怒，可有氣無力，艷陽高照，連墮落都變得理所

當然，貓拖著無力的身軀，一步一步走著，真的...變了。

同樣的咖啡廳，不同的時間，不同的位置，不同的咖啡。

面前一樣放著一本筆記本，手裡同樣拿著筆。我和貓相

視而坐，他的神情不一樣，眼神不一樣，就連動作也...

，這不是回到過去。

不知不覺間我把同樣的感覺相疊了，但有一個地方卻使我

清醒，那便是咖啡廳的情調。

我攪動杯子裡的飲料，說：有屁快放。

貓呵呵一笑，說：嗯。

我看了看貓說：....那個問題，我摸不著頭緒，能否請你

解答？

貓說：我好惡劣喔。你覺得我惡劣嗎？

貓的表情很單純，一個單純問問題的表情。

我愣著，真的很奇怪，這傢伙真的很奇怪。

我說：敢情前一句是否定？！

我輕嘆一口氣，說：你比熊還難搞。你說，為什麼惡劣？

我的語氣是質問。

一眨眼的功夫，貓將他的粉綠蘇打給喝光，他呼出一口氣

，說：我墮落，幾乎徹底...我惡劣，心性不再單純，我

厭惡，我排斥，我裝...是的，我...變了。

空氣變得沉默，感覺也變差了。噢，不是我，是貓。

然後，我起身，走向櫃台，準備結帳。

貓只是靜靜的看著我，直到我付完錢離去。

*    *    *

後來貓怎麼了？

我不知道，有一個月的時間我不去找他，對於他的『

變了』我真的很無言，反正，他也沒差到哪去，只不

過是讓那顏色變得更明顯罷了，不是嗎？

不是惡劣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墮落，但與其這樣說，

那倒不如直接講惡劣還比較貼切，呵呵，算了，這樣

也好，或許...是一種變調的堅強吧。